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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雕塑造型之“不可能的可能”古已有之,如:殷商的《虎首人身怪兽》、战国的《虎牛祭案》、东汉的《马超龙雀》等,它们或狞历古拙、或刚柔并济、或豪逸奔放,皆具丰富的想象力和强烈的感染力及浓郁的中式气息。


品思传统精粹无尽创意与精湛技艺之时,我们不禁要问,时至当下,此种意蕴境界是否有所延续和发展?

曾成钢《梁山好汉系列——武松》

自中国现代雕塑兆始,虽有零散地关乎中式、关于意境的主动实验与探索,整体观之,仍是西学为重,中式式微。


当代雕塑领域,随着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提高和雕塑家群体反思后的自觉,传承诗性美学特质、彰显东方文化意境的作品日渐增多,以此体现中国特有的精神风貌、时代风尚与民族风范。具体如何体现呢?在我看来,有以下四种方式。永康市百卓雕塑艺术工程有限公司)(永康百卓雕塑、百卓雕塑)专业生产酒店不锈钢雕塑、地产不锈钢雕塑、校园不锈钢雕塑、名人不锈钢雕塑。

王少军《通灵者》

一、 中得心源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是唐代画家张璪提出的艺术创作理论,也是中国美术史上“师造化”理论的代表性言论。该理论既重视师法自然,更强调艺术家内心的情思和感受,“师造化”是过程,“得心源”是目的。


不同于西方的写实主义,它不是对物象的标本式再现,而是注重对客观物象的主观提炼与构造。

张伟《一座大山》

郑路《澎》

沈烈毅《雨》

中国当代雕塑家时常用此种取材于自然、取型于心源的方式进行创作,其中,不乏具有中式意境的作品。


曾成钢将商周青铜器语言创造性的运用到水浒人物中,塑造出的好汉形态皆具铮铮铁骨,且各有性格特点,如:急侠好义的武松、一夫当关的李逵、打抱不平的鲁智深等。


作品集外部形象与内在抽象、形式表现和空灵诗意于一体,作者借鉴传承的不仅是青铜器物的造型与结构,更是传统文化的气质和精神,刚健有力,虚实相生。


王少军的《出纸三分》系列作品用“光头男子”的符号化造型做代言,体现当代艺术家的人文思考。以泰然自若的神态和肆意逍遥的心态塑绘出多种生活趣象与诗意想象,这些“象”不是宏大叙事、浓墨重彩,而是轻描淡雅、“出纸三分”,以此来对接本土雕塑传统、开拓中式和合之道。


近期,王少军又创作了一批以玉石为媒介的“光头男子”作品,此番尝试不是简单的材料转换、生硬嫁接,而是充分考虑材料特性及社会文化属性,用玉雕语言来诠释个人“符号”,化古为今,开创新貌。

傅中望《窗棂之外》

除人物外,山、水等自然物也常为雕塑家们所用。张伟从建构形意兼备的《山峰》,到抽象解构的《一座大山》,再到重构沉入大地的《原》,以不同的视角和方式观山,终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为“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三重境界做了很好的注解。


无独有偶,郑路从外观到透视,用不锈钢文字焊接而成的“山”给人以“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的印象。“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艺术家可兼具二者之乐,郑路用同样手法定格了水在空中泼洒的瞬间,自由洒脱,酣畅淋漓!


相较而言,沈烈毅的“雨水”系列作品富有江南烟雨的淅沥灵动,在坚硬的花岗岩上“荡漾”开圈圈涟漪,构成刚与柔、静和动、实与虚的强烈反差,雨声滴落,拨动着观者的心弦……


不同雕塑家因共同的文化背景与立场选择了某物,所呈现的作品又因个人所处地理环境和视角心境的不同而面貌各异。以中式内质得心源,意由心生,境随意迁……

冯崇利《竹痕》

二、 由诗入式


诗赋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瑰宝,被世人普遍认可和赞同,是中式文化最具代表性的精粹。那么,由心施艺、由诗入式,既是对中式之意境的梦幻呈现,也是对中式之美学的精神追求,更是对中式之文化的身份认同。


傅中望早期作品《四条屏》和近期的《窗棂之外》均取材于中式之物,形式上从虚与实、空和有的辩证角度与天地四时同构。


一条一景,尽显水色风光;一格一物,潜藏诗情画意。此“不做之做”所带来的无尽变化不正是诗文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写照吗?!

孟祥轲《云雀》

诗歌中常见的如竹、月、云等物象也多为雕塑家们所用。冯崇利的《风竹》、《竹痕》等系列作品似一幅幅立体的“水墨画”,逸笔草草,力透纸背,规范里彰显自由,光亮中潜藏深沉,闭合内暗含能量,明晰下弥漫诗意。


丁浩的作品《广寒》游走于现实与理想之间,用木条和木片构成的弦月之城,既如水低流般真实,又似水中月般虚幻,不知到底是人间清暑殿,还是天上广寒宫。李白《渡荆门送别》诗有云:“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仰望天空,云生万象,变幻无穷。


孟祥轲的《云雀》、《云翼》等作品以云为载体,混搭出多种意象,诉说着传统人文经典在当下的种种境遇——或飘忽游离、或分解异化、或诗意逍遥,它们的主题是复合的,形态是综合的,表意是融合的,以此彰显作品隐喻、朦胧、多义的诗性文化特征。

许正龙《导向》

三、 缘物表意


当代雕塑是视觉艺术,精典作品贵在意蕴而非一目了然,此类作品中,物多为人造之物,然物非仅物,作者借助物来表达个人意志或思想。


许正龙近期的一系列作品,利用不同物象之间的关联性和差异性进行构造组合,此种组合的结果不是1+1=2,而是会出现大于2等于N的多种可能。


如:用导弹、猎豹和山峦构成的《导向》,经济快速发展,环境日益恶化,导向何去何从、何得何失;华表与香烟合成的《中华烟》,联想到中国特有的烟草消费文化——隐晦的香烟广告、精美的烟盒包装,随之而来的是在空中飘零的文化烟灰。


以此体现作者对社会发展过程中变迁和异化诸问题的认识与理解。窦付坤以不变应万变,利用石灰岩多孔洞的特性,做了一系列残缺的汽车、钱币、书籍等作品,他让日常物有了历史的痕迹,如出土文物般斑驳,从这些“文物”中可以回望过去、反观当下、映射未来。


董书兵的《大地之子》,一座长15米、宽9米、高4.3米的巨型“婴儿”雕塑,趴伏在广袤的戈壁滩上,以地为席,把天作幕,酣然入梦。


它具有纪念碑式雕塑的体量,却没有给人以距离感和压迫感,反而极具亲和力与吸引力,因为随之被放大的是成人世界久违的纯真与美善,在远离喧嚣的乐土上,绽放梦想;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礼赞生命。


是艺术家挑选了物,还是物选择了艺术家,有时不好言说,或许因缘而遇,缘物体悟,表达心意,表现意境。

四、 无我之境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谈到:“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无我之境中,是把我当做物的一个“工具”,通过我这个“工具”较小限度的干预发挥出物更大程度的自由,我隐退于物之后,让物自身有所作为,追求“天人合一”的艺术境界。


隋建国让石膏和聚氨酯在重力作用下自然形成的《引力场》、《锥》等作品,让我想到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尚黑”情结,在古代文化中,黑色是北方的象征,代表“水”,眼下的作品正是黑色的液体自由流淌的结果。作品的发生由艺术家设定,作品的发展由材料决定,过程的不确定性和结果的未知性为作品的生成带来了无限可能。


彭显锋的《云工厂》是将设置好的“黑匣子”固定于墙顶,从神秘的“黑匣子”中会神奇的“生产”出白色大气泡,气泡晃动着软萌的“身躯”,摇曳着从高处徐徐落下。


接二连三的气泡或在空中自破,或于地面云散烟消,更多的还是在静静地等待与耐心的期盼下,与人们的身体亲密触碰,气泡爆破的一瞬间如昙花一现般短暂,弥散出的烟雾足以诗意的在你内心栖居。


《道德经》中有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物可以为人所用,人同样可以为物服务。郅敏《河图洛书·万象》系列作品从源头出发、形式入手,一画开天,天圆地方,以有意化无意,大象化无形,是对文化母体的回归和物质本源的追溯。


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在当代雕塑中并无优劣高下之分,重要的是找到契合中式表达的内容途径及充分彰显意境的方式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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